首頁 中大人文報 第六期 慈幼同心,愛不止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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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專訪「慈幼同心社」理事長、本校學務長 林沛練教授  
    柳雲亭 中央大學英文所碩士班

    「慈幼同心社」理事長、本校學務長林沛練教授。(柳雲亭攝)

     

    「孩子們都會逐漸敞開心扉,他們的笑容就是最好的回報!」

     

    從臉書上,可以看到慈幼社「仁工隊」招募新隊員前往「弘化懷幼院」的宣傳,從他們的貼文中,可發現隊員們認為他們做的事,並不只是單純的伴讀工作而已,貼文中寫道「更重要的是重新建立孩子和社會與快樂的連結。」這群年輕的中大學子,敏銳地看到了因為資源不足而造成的問題弱勢孩子與主流社會的脫鉤,所以他們決心做點什麼,還是大學生的他們有力出力,服務的熱忱,就如同溫暖的燭火般,照亮一般人所忽略的角落。

     

    很少人知道的是,這盞明燈其實在五十年前就被點亮了,五十年來一屆又一屆的慈幼社社員們,努力地守護微弱的火光,將希望傳承下去。民國六十年活躍於中大慈幼社的核心人物不少在學成後都回到中大任職,除了林沛練曾在民國六十四年擔任社長,包括畢業於文學院的前文書組組長涂秀伶、已故的大氣系教授江火明,都曾在慈幼社揮灑自己的青春,造福需要的人。他們回中大任職後,更創辦了「慈幼同心社」,由江火明教授擔任首任社長,由「社」到「社團」,現任理事長同為大氣系畢業的林沛練學務長。已為人師的他們,選擇有錢出錢,募集資金與物資,致力於幫助清寒學子完成升學夢想,繼續貫徹慈幼社的初衷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不讓孩子因為先天資源的匱乏,而成為社會的邊緣人。

     

     

    聯合報民國91年慈幼同心社相關報導。

     

     

    訪談的這一天,我正式踏進學務處,才發現原來這裡是個溫馨的辦公室:職員很親切,沙發上有貓咪圖案的沙發套,這裡的大家長也是個有溫度的人。雖然歷經一整天忙碌的會議,回憶起當年參加的慈幼社,林沛練目光炯炯有神,「當年慈幼社可是全校規模最大的社團」。中大在民國五十七年復校,慈幼社在民國六十年就成立了,剛復校時科系仍不多,全校只有約一千名學生,只要參加慈幼社,幾乎可以認識全校所有的人,早年還有推出社刊《慈幼報導》。學務長解釋道:「一開始的確是跟著學長、朋友就加入了。」又點出了當時的時空背景:「早期的蓬勃發展,其實也與退出聯合國有關。」或許是國際上空前的危機,激發了他們想為社會做點什麼的決心。

     

    民國六十年代的慈幼社,固定有兩支隊伍,一支就是「仁工隊」,當年負責每週到中壢救濟院(也就是後來的中壢育幼院)服務;另一支隊伍負責每週出隊到國際兒童村服務,到場服務的中大學子們,都與院童們建立了深厚的情感,還會為他們舉辦聖誕派對。另外,慈幼社也不定期的前往景文殘障教養院協助肢體上有缺陷的人,學務長坦言到那邊做清潔服務時,每個人都受到相當大的心靈震撼,他也明白到原來有人的生活是這麼不便,從此更加惜福知足,更無悔地將力量奉獻給需要的人。

     

    林沛練當年大二接任社長以前,就是擔任「國際兒童村隊」的小隊長,那時若要出隊,公車需要輾轉轉乘,十分不便;摩托車也尚未普遍。「所以,小隊長的任務,就是向全校同學募集足夠的腳踏車,供隊員每人一台一路騎到服務的機構去。」他解釋道,雖然是個挑戰,但至今回想起來都十分有趣呢!一行人就這樣浩浩蕩蕩地,從中大騎腳踏車出發。

     

    學務長接著說明,「國際兒童村」的制度非常特殊,稱為「家庭模式」,由於院童都是孤兒,每一「家」都有一個「媽媽」負責帶領一群孩子,所以一「家」內的孩子們彼此也都以兄弟姊妹互稱,雖然彼此沒有血緣關係,讓孤兒也能擁有家庭的溫暖。首任社長江火明,就是在國際兒童村認識師母的,師母是國際兒童村內的一位「媽媽」。江火明老師與師母都是對公益非常有熱忱,他們都是在第一線奉獻的人物。

     

    回憶起「江爸爸」,學務長說江老師與他是亦師亦友的關係,他仍在求學階段,江老師就已經是系上助教,後來正式成為大氣系的教授,在系上德高望重。學務長說,慈幼同心社在民國六十七年成立時,原本是一個結構比較鬆散的、聯誼為主的社團,由畢業的慈幼社社員所組成,適時提供仍在校的慈幼社社員們必要的協助;但民國七十四年開始由江火明老師擔任社長的慈幼同心社則是一個「改造過後」、「有目標」的同心社,希望能給弱勢的學童需要的獎學金

     

    民國七十八年正式向內政部備案成為全國性社團的「慈幼同心社」,由於畢業的社友們聲勢浩大,遍及各個縣市,馬上就能符合「全國性」這個要求。成為內政部登記的正式社團後,募集捐款也能更加順利,組織也必須完整化地提供理事會名單和年度工作報告給政府。七十八年以後的慈幼同心社有三個主要業務:第一,「仁愛獎助基金」的募捐補助,提供給弱勢但願意力爭上游的孩子希望能幫助他們順利升學,林沛練解釋道:「我們不是直接救貧,而是站在教育的立場。也就是說,不是給你魚吃,而是教你釣魚。」第二,「急難救助金」主要提供給清寒、突遭變故的中大學生,例如,曾經有一位本校的同學與陸配母親相依為命,由於母親的身份因素,不但還沒領到身分證,連勞健保都無法享有,形同被社會遺忘的幽靈人口,「急難救助金」就能提供一般體制下無法照顧到的人,足夠的援助。第三則是扶持校內相關的服務性社團,其實本校除了慈幼社,其如基服社、原愛社等社團的成立,都是由慈幼社社員們將善的種子帶出去播種而開花結果的,慈幼同心社也樂於給予這些社團需要的資源援助。

     

    幕後不可或缺的推手江火明辭任社長後,持續擔任秘書長,對一項項獎學金的規劃與審核親力親為、細心以待,承擔責任從不叫苦。為同心社鞠躬盡瘁的同時,也在系上導師的職務上獲得高度的肯定,若上網查閱校友們撰寫的網誌,會發現「江爸爸」始終待學生就像自己的子女或弟妹一般,他傾聽,給予忠告、鼓勵,從不講大道理或責備。學務長特別提到,江老師每週一定固定有一天住在學校,學生一定找得到他。直到身體透露出不健康的訊息,他才放下同心社秘書長的工作,最後不幸辭世,然而「江爸爸」屹立的背影,長存在同事和學生的心中;他的未竟之業也在同心社持續推動著。

     

    從「慈幼社」的小隊長、社長到「同心社」的理事長,一路走來,學務長見證了許多在得到幫助後,成為社會中流砥柱,在不同崗位服務貢獻的人,特別的是中大校內一位教職員,就是林沛練當年服務過的院童,兩人有奇妙的緣分。學務長也向我們解釋「同心社」如何發掘需要幫助的對象:每年同心社會廣發公文給各個中學,請他們的輔導室推薦需要幫助的同學,也有少部分是社員之友透過社員直接推薦的人選。隨著物價的上漲,同心社也逐漸調高所發給的獎學金,如今每年平均需發出百萬元以上的獎學金,然而,學務長高興地說「同心社已經做出了點口碑了」,所以目前募款上都仍順利地進行,用多少就募多少,除了郵資支出的每一筆款項,都真正用到弱勢的人身上,三十二年的口碑,值得信賴。

     

    上述這些豐富的經歷,對林沛練從課外組組長到學務長的職務,都有所幫助與啟發,不但能更貼近學生的立場,他還說到:「無論在哪個職務上,都會想著如何能幫助更多人」也因為如此,中大在給予弱勢學生補助方面,永遠走在政府政策的前頭,給得更多更快,學務長希望藉此讓這些學生們能夠少點經濟上的煩惱,將心力花在專業的養成上,也持續地改革服務學習,讓學生能結合自身的專業去幫助需要的人,同時又對自己有所成長。林沛練說,慈幼同心社的近期目標,就是希望能支持更多的人,更積極地去發掘需要幫助的對象及募款來源。舉例來說,學校晨間有許多來校園內運動的團體,同心社就會向他們宣傳理念,而這些團體也能認同同心社的目標,就會願意貢獻善款資助。或許慈幼同心社就是這樣子,將自身的溫暖去傳給其他人,慈愛之心在社員與他們的朋友間擴散開來,成為一股堅毅的暖流。